【少林x云梦】桃花依旧笑春风

 #意识流,拟人

     云梦是少林出外布施时躲雨遇见的,十三四岁的年纪如同初夏刚开的花朵,娇小,稚嫩却初见风采。
  
   云梦藏在一个被虫蛀空的一个树洞中,这在江南这样多林、多树、又潮湿的地方很是常见。
  
  云梦相貌生的娇美,肤色白腻,一头黑发有些凌乱,两三金钗摇摇欲坠,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少林虽然听说过江南多佳丽,但是即使没见过多少姑娘,少林也知道云梦这样的江南也极为少有。
  
  云梦穿着一件红衣,衣衫被细雨打湿,薄薄的贴在身上,长发覆身,半遮半掩,却又露出姣好的曲线,
  
  少林哪里见过?连忙低头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便又愣住了。
  
  云梦一双秀美的莲足竟然露在外面,点点湿泥附在上面却遮不住好颜色,看的不通世事的和尚不知如何是好,原本走向树洞的半步也退了回来。

  忽而,想到什么,少林对着树洞中一脸防备望着他的云梦念了一句佛号,又走了进前将身后背着的布袋放在云梦脚边,从里面取了一个半新的袈裟递给了云梦。
  
  “云雨突至,施主衣衫单薄,小僧身无长物,这件袈裟施主披着御寒。布袋中有少林经书,小僧不敢令其淋湿,还请施主同意放在这树洞中一避。阿弥陀佛。”
  
  说着没等云梦回话,少林就转了身去站在树洞在。就这样,外面下着雨,云梦裹着少林的袈裟坐在树洞里躲雨,少林却是安静的现在树洞外念经。
  
  当然,那时候云梦还不是云梦,少林也只是个刚刚独自走出山门游历的少林。
  
  “大和尚。”云梦轻轻的喊了一声大和尚,少林听到了,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云梦也不知道听到没有,也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着:“我生在一户读书人家中,祖父是个酸书生,父亲也是,听父亲说家里祖辈曾当过大官,后来被人陷害被罢了官,家祖回家后听说朝事混乱,百姓劳苦,郁郁寡欢,不久便去了,临终前不许家中再读书,说不解则不忧。”
  
  “家祖说的我懂,但是不忧便无患?就像我,习书识字,种花养草,我的世界是那样的小,就是那院子里面的花,和花树下搭的秋千架,江湖离我是那么的远。我知道我会长大,也会嫁人,我都想过的。我自小生的好看,这我都知道,但是我没想到好看也是罪过。”
  
  “父亲做了一辈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被抢劫的罪名抓了起来,多么可笑?但是没人笑,晚间我不敢去睡,就怕父亲回来没人等他,但是我等到的却是冰人带人到家中下聘,说要为我寻一门姻缘。母亲抱着我哭,说对不起我,我却只能同意。”
  
  “女子的一生何其可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但我只能认命,因为我的父亲要靠他们来救。”
  
  云梦慢慢的说着,少林应不应答她也不在意,她大概是压抑的久了,想要找个人诉说,无所谓这个人是谁。
  
  少林也是知道的,他只是默默的听着,默念着自己的心经,当听到云梦最后一句他将准备再背一遍的心经换成了地藏经,但是故事还没结束,云梦依旧在说着。
  
  “那天我穿着母亲早早给我做好的嫁衣,那衣服是那么大!母亲一边给我梳头一边告诉我她本来准备要等我及笄再为我寻一门亲事,等我到了碧玉年华再为我送嫁,可是现在我却已经穿上了嫁衣,换了父亲归家。”
  
  “其实我做好了准备的,但是我没想到成亲那晚和我对拜的是一只公鸡,进了婚房的却是我名义上的“公爹”。我将准备好的毒药放进了合卺酒里递给了他,然后逃了出来,路上下雨,摔了一跤,鞋也丢了。”
  
  “大和尚,你说我杀了人,是不是要下地狱的?”
  
  “不会。”
  
  少林妄言了,他知道,但他却觉得他该这样说。云梦听了嘻嘻笑了一声:“我也觉得不会,大和尚,人家说少林以慈悲为怀,你可不可以带我走?我也跟你去修行,好不好?但是,你能不能先带我回去看一眼父母,我想再看看他们,好不好?”
  
  少林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下头又要慢慢摇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云梦看到没有,他只是安静的站着,默默念着经,护着身后的树洞。
  
  天亮后,云梦从树洞中醒来,没有看见少林,她有些失落却又很快释然,毕竟少林也不菩萨,还管着普通众生。
  
  树干被人轻轻敲了几下像是扣门,云梦抬头便看见少林昨天手中的钵不见了,递过来的是一件青碧色的采莲衫,云梦愣愣的接过,唇畔却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
  
  少林让云梦去溪边换洗,自己则拿出布袋中的火石,小锅准备生火。云梦回来就看着袅袅上升的炊烟还有火堆旁一手拿着书,一手加着柴的少林,少林脸上还有一道土色的灰印。
  
  少林是被云梦的笑声唤回的神,抬头一看,便看到云梦身着碧色长裙,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自己笑的开怀,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眉目间隐然的那一股书卷的清气变成了那纯纯的,嫩嫩的,含苞的出水芙蓉。
  
  “阿弥陀佛。”
  
  少林念了一句佛号,他也不知道为何。
  
  一路上云梦像是回到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兴奋的说着自己知道的趣事,问着少林江湖逸事,和昨晚仿佛判若两人,直到快到云梦家时云梦才安静了起来。
  
  少林和云梦看到了有人在云梦家中进出,看到云梦的母亲晕倒在她父亲的怀中,看着旁人帮着挂起白幡,云梦抓着少林的衣袖哭湿了遮挡的帷帽,那时少林才知道云梦逃走后,那家起了大火,新房烧的片瓦不留。
  
  少林什么都没说,依旧是安静的陪着。
  
  那天晚上,少林在云梦父母门前放了自己化缘得来的银子,带着云梦走了,从此云梦没了以前的名字,只叫云梦。
 
  云梦跟着少林去了很多地方,拜会了张简斋,张全素这些名医听着少林和他们探讨医理,去了中原,金凌,就是再也没有去过江南。
  
  云梦知道少林后一定要走,她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学会了少林的安静,认真的学着医理,治疗着各样的病人。她不是没想过故意学慢点,但是她对这些感兴趣,不想看到病人痛苦,更不想…更不想少林嫌她愚笨。
  
  少林是在一个桃林和云梦说的再见,云梦那时手中握着一束半开的桃枝,低首轻嗅,听到少林说话,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云梦拿着花束走到少林面前,伸手递了过去:“你走,我不留你,你来,扫席以待。”
  
  少林最后还是走了,带着那束桃花,它开,他便拿着,它败,他便留了桃枝,收了花瓣风干收好,他从未许诺过云梦是否会来,正如他看不懂云梦望向他的眼神,留恋,不舍,却还是笑着对他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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